寫景詩:無題·相見時難別亦難--李商隱
【作品簡介】
在唐時,人們崇尚道教,信奉道術。李商隱在十五六歲的時候,即被家人送往玉陽山學道。其間與玉陽山靈都觀女氏宋華陽相識相戀,但兩人的感情卻不能為外人明知,而作者的心內又奔涌著無法抑制的愛情狂瀾,因此他只能以詩記情,并隱其題,從而使詩顯得既朦朧婉曲、又深情無限。據考,李商隱所寫的以《無題》為題的詩篇,計有二十首,大多是抒寫他們兩人之間的戀情詩。這首《無題》詩也是如此,并且是其中最為著名的一篇。
【原文】
無題·相見時難別亦難
李商隱
相見時難別亦難,東風無力百花殘。
春蠶到死絲方盡,臘炬成灰淚始干。
曉鏡但愁云鬢改,夜吟應覺月光寒。
蓬萊此去無多路,青鳥殷勤為探看。
【注解】
1、東風句:指相別時為幕春時節。
2、絲:與“思”諧音。
3、應覺:也是設想之詞。
4、月光寒:指夜漸深。
5、蓬萊:蓬萊山,指仙境。
【譯文】
聚首多么不易,離別更是難舍難分;
暮春作別,恰似東風力盡百花凋殘。
春蠶至死,它才把所有的絲兒吐盡;
紅燭自焚殆盡,滿腔熱淚方才涸干。
清晨對鏡曉妝,唯恐如云雙鬢改色;
夜闌對月自吟,該會覺得太過凄慘。
蓬萊仙境距離這里,沒有多少路程,
殷勤的青鳥信使,多勞您為我探看。
【賞析一】
就詩而論,這是一首表示兩情至死不渝的愛情詩。然而歷來頗多認為或許有人事關系上的隱托。起句兩個“難”字,點出了聚首不易,別離更難之情,感情綿邈,語言多姿,落筆非凡。頷聯以春蠶絳臘作比,十分精彩,既纏緬沉痛,又堅貞不渝。接著頸聯寫曉妝對鏡,撫鬢自傷,是自計;良夜苦吟,月光披寒,是計人。相勸自我珍重,善加護惜,卻又苦情密意,體貼入微,可謂千回百轉,神情燕婉。最終末聯寫希望信使頻傳佳音,意致婉曲,柳暗花明,真是終境逢生,別有洞天。春蠶兩句,千秋佳絕。
【賞析二】
相見時難別亦難,說的是義山當時的處境艱難,離開徐州到長安后想進翰林院,向令狐綯說明此時,也就是找熟人走個后門,令狐陶升官之后,為了避嫌謝絕見客,致使義山處境尷尬,相見難,離別又不甘心,所以出此名句。
東風無力百花殘,當時義山已經很大年紀,東風無回天之力挽救百花的凋零,映射自己留不住青春春蠶到死絲方盡,蠟炬成灰淚始干,此名句獻給所有為理想奮斗終生之人。
曉鏡但愁云鬢改,夜吟應覺月光寒,和上句呼應,青春難留,云鬢斑白,蠟炬燃盡,月光甚寒。
蓬山此去無多路,青鳥殷勤為探看,最后一句起死回生,由深深地“到死”,"成灰"的絕望,到‘無多路’,可見作者還是對綯抱有希望,不肯決絕。
從現在來看,此詩不難看出也是寫給令狐綯,希望他看到之后體會到自己的心情,也希望綯能感受到自己并沒有絕望,而是繼續等待綯這個救命稻草的幫助。
【作者簡介】
李商隱,字義山,號玉溪生、樊南生,唐代著名詩人,祖籍河內(今河南省焦作市)沁陽,出生于鄭州滎陽。他擅長詩歌寫作,駢文文學價值也很高,是晚唐最出色的詩人之一,和杜牧合稱“小李杜”,與溫庭筠合稱為“溫李”,因詩文與同時期的段成式、溫庭筠風格相近,且三人都在家族里排行第十六,故并稱為“三十六體”。其詩構思新奇,風格秾麗,尤其是一些愛情詩和無題詩寫得纏綿悱惻,優美動人,廣為傳誦。但部分詩歌過于隱晦迷離,難于索解,至有“詩家總愛西昆好,獨恨無人作鄭箋”之說。因處于牛李黨爭的夾縫之中,一生很不得志。死后葬于家鄉沁陽(今河南焦作市沁陽與博愛縣交界之處)。作品收錄為《李義山詩集》。
李商隱曾自稱與唐朝的皇族同宗。經張采田考證,確認他是唐代皇族的遠房宗室。[2]但是沒有官方的屬籍文件證明此事,因而可以認為李商隱和唐朝皇室的這種血緣關系已經相當遙遠了。李商隱數次在詩歌和文章中申明自己的皇族宗室身份,但這并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實際的利益。
李商隱的家世,有記載的可以追溯到他的高祖李涉。李涉曾擔任過最高級的行政職位是美原(治今陜西富平西北)縣令;曾祖李叔恒(一作叔洪),曾任安陽(今屬河南)縣尉;祖父李俌,曾任邢州(治今河北邢臺)錄事參軍;父親李嗣,曾任殿中侍御史,在李商隱出生的時候,李嗣任獲嘉(今屬河南)縣令。
晚唐詩歌在前輩的光芒照耀下有著大不如前的趨勢,而李商隱卻又將唐詩推向了又一個高峰,是晚唐著名的詩人,杜牧與他齊名,兩人并稱“小李杜”。李商隱又與李賀、李白合稱“三李”。與溫庭筠合稱為“溫李”,因詩文與同時期的段成式、溫庭筠風格相近,且三人都在家族里排行第十六,故并稱為“三十六體”。其詩構思新奇,風格秾麗,尤其是一些愛情詩與無題詩寫得纏綿悱惻,為人傳誦。但部分詩歌過于隱晦迷離,難于索解,至有“詩家總愛西昆好,獨恨無人作鄭箋”之說。因處于牛李黨爭的夾縫之中,一生很不得志。最后抑郁寡歡而死,死后葬于鄭州滎陽(今滎陽苜蓿洼村)。據《新唐書》有《樊南甲集》二十卷,《樊南乙集》二十卷,《玉奚生詩》三卷,《賦》一卷,《文》一卷,部分作品已失傳。有《李義山詩集》。
在李商隱10歲前后,他的父親在浙江幕府去世,他和母親、弟妹們回到了河南故鄉,生活貧困,要靠親戚接濟。在家中李商隱是長子,因此也就同時背負上了撐持門戶的責任。后來,他在文章中提到自己在少年時期曾“傭書販舂”,即為別人抄書掙錢,貼補家用。
李商隱早年的貧苦生活對他性格和觀念的形成影響很大。一方面,他渴望早日做官,以光宗耀祖。事實上,他也確實努力承擔起家族的責任。成年后,李商隱曾利用為母親守孝的時間,將寄葬在各地的親屬靈柩遷葬到滎陽。陳貽焮認為這是除了受宗法思想支配外,還由于從小孤貧,家道衰微,因此更加看重骨肉之情。另一方面,早年的經歷使他養成憂郁、敏感、清高的性格,這些特征既大量地從他的詩文中流露出來,也表現在他曲折坎坷的仕途生涯。
李商隱的啟蒙教育可能來自他的父親,對他影響最大的老師,則是他回到故鄉后遇到的一位同族叔父。這位堂叔父曾上過太學,但沒有做過官,終身隱居。據李商隱回憶,這位叔父在經學、小學、古文、書法方面均有造詣,而且對李商隱非常器重。受他的影響,李商隱“能為古文,不喜偶對”。大約在他16歲時,寫出了兩篇優秀的文章(《才論》、《圣論》,今不存),獲得一些士大夫的贊賞。這些士大夫中,就包括時任天平軍節度使的令狐楚。
令狐楚是李商隱求學生涯中又一位重要的人物,他本人是駢體文的專家,對李商隱的才華非常欣賞,不僅教授他駢體文的寫作技巧,而且還資助他的家庭生活,鼓勵他與自己的子弟交游。在令狐楚的幫助下,李商隱的駢體文寫作進步非常迅速,由此他獲得極大的信心,希望可以憑借這種能力展開他的仕途。在這一時期(大和四年,公元830年)的《謝書》中,李商隱表達了對令狐楚的感激之情以及本人的躊躇滿志:“微意何曾有一毫,空攜筆硯奉龍韜。自蒙夜半傳書后,不羨王祥有佩刀。”